千里姻缘一“兵”牵

绿色军营让我们牵手一生。　　作者提供

 

　　2016年1月一个寻常的下午，栏目制片人把一份道德模范的事迹材料放到我的桌上：“你喜欢军人，又熟悉部队，这个片子交给你吧。”

　　在此之前，我曾是《新华月报》军事栏目的记者，常常在圈子里分享一些军人的故事，来到武清电视台以后，也就顺理成章地负责了与军事有关的节目。

　　材料写的是陆军后勤训练基地一个名叫荀艳双的老兵。他在军营服役36年，修过车、喂过猪、烧过锅炉，一直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在众多道德模范候选人的故事中，显得那么朴实无华。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份材料，将成为我们故事的引言;也不知道，这个踏踏实实的荀老兵，将会无意间成为我们的媒人。

　　那一年，我已三十而立，很多人说我挑剔，而我固执地觉得，我中意的人还没有到来。

　　是纯属偶然，还是天意为之?我不知道，但我宁愿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青睐着、眷顾着我们。也许，真的有月老的存在?

　　几天之后，通过电话预约，我见到了老兵，也见到了这篇材料的作者——你。

　　早在电话里，我就感觉你是个温和耐心的人。是的，你是这支部队的宣传干事，一个年轻的上尉。记者生涯里，我最熟悉的就是宣传干事这个岗位，每一次，都是通过他们，把军营里的故事传递给外面的人们，他们是绿色军营和彩色世界间的一座桥。

　　我永远记得那个瞬间——含笑的你走出楼来，一身棕色的冬季迷彩服，帽檐下是一双像弯月一样笑着的眼睛。你礼貌地帮我拉开车门，又像老熟人一样，接过我手中的摄像机。暖暖的阳光洒在你的脸上，瞬间灿烂了我的整个冬天。部队里居然还有这么温暖的男孩子!我在心里暗暗赞叹。

　　《红楼梦》里，贾宝玉初见林黛玉，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这个桥段被后人用得烂熟，原来，当真正心仪的人出现的时候，真的会感到似曾相识!我注意到你很爱笑，一笑起来眼睛就像两道弯弯的月牙儿。我们自来熟地聊起天来，竟觉得彼此像老熟人，说起话来没有一点距离感。后来，你告诉我，你的感觉也是一样。

　　我想，也许因为你就像那些以前我在基层部队见到的战士们一样，朴实、善良、热情，就像是一株长在高原上的金黄的高粱。而这种亲切感觉，是我在回到城市中的电视台之后，很久没有感受过的了。

　　那天，我们愉快地确定好了拍摄时间和采访计划。告别的时候，我加了你的微信。

　　心有灵犀的是，到了晚上，你就跟我打了招呼。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开始是对拍摄主人公、对部队，后来就开始天南地北了。或许是因为同样从事宣传工作和同样对部队的爱，和你聊天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这也许，就是默契的开始?

　　我和你约定：拍摄完工后，请你看电影。我竟有些期待拍摄早点到来了。

　　拍摄如期进行。

　　1月，正是天津最冷的季节。拍摄那天很冷，我穿着长羽绒服，脸依然冻得通红。老班长来自河北农村，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烧锅炉、修车样样精通，曾经创下了单位时间内排除故障最快的记录，可是说起话来却表达欠佳，像很多腼腆的战士一样，一句台词说上好几遍，也难以尽如人意。

　　这样可不行，大冷的天，我却急得出了汗。为了把老班长的故事讲得更好，我决定多采用镜头语言，尽量压缩主人公的采访。从老班长那双长满了老茧、布满了炭黑的手入手，拍到班长修车、烧锅炉、指导新兵技术。你不断地给我出主意，还帮我找来老班长的战友、老班长手把手带过的兵，通过他们的口吻来讲述老班长的故事。于是，我看到了这样的你——对待工作细致耐心，安排事情井井有条，与人沟通和风细雨……一天的拍摄完成后，我对你好感满满。

　　夕阳西下时，终于圆满收工了。我边向汽车走去，边假装随口问你：“周末有空吗?请你看电影去?”

　　你大概还不太习惯接受一个地方女记者的邀请吧，我注意到你脸微微红了，低头沉默了1秒钟才说：“周日吧。”

　　或许30年的等待和铺垫，都是为了让我们的相逢顺理成章。你很快和我“没大没小”起来。看了电影，你又顺理成章地约了下周请我吃饭。我俩的工作性质给了我们约会的便利，连续两个周末，都和你一起度过。我给你讲我去基层部队采访的经历、在地方电视台做记者的趣事，你给我讲述基层带兵的辛苦与快乐、军校生的梦想和坚持。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送你回到部队门口，在哨兵带着暧昧的善意笑容里，我看到你的眼神也带着那么点恋恋不舍。1月底的天津，寒冬已是强弩之末，空气中有了一丝早春的气息。我知道，我的爱情春天来了。

　　1个月后，老班长朴实的故事感动了很多人，顺利从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当选了天津市市级道德模范。而颁奖典礼上播放他的事迹片的时候，并肩坐在台下观看的我们已经甜蜜地在一起了。

　　9个月后，我们在部队首长的主持和战友们操办下，举办了一场兵味十足的户外婚礼。老班长也特意被我们邀请来，作为我们尊贵的见证人。

　　一个事迹片，竟然带给了我们一份人生大礼。大家都说，这真是千里姻缘一“兵”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