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义 | ​寻找被遗忘的“无产阶级”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许多年来，一个词汇渐渐淡出我们的文章、文件和常用语，而这个词汇无论在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的经典著作里，还是在解放以来我们相当时期的重要文章文件里，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热词”。不信你打开百度搜索，在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里，这个词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这个词就是“无产阶级”。

　　如果我们留意的话，现在我们的官方和媒体行文中，这个词的出现越来越少了，甚至渐渐淡出于我们的文字表达。比如在写文章时，但凡用到这个词，首先要去查，这个词汇是不是已经行文中不再使用了。我们就会发现，现在写到过去的“无产阶级”时，常用“工薪阶层”，“农民工”、“打工族”等取代。说的对吗?作为一种身份，这种表述或许没有错，但是作为意识形态领域的一种阶级和阶层，却完全不能代表一种理论意义的表达。有一种特意规避“无产阶级”之嫌。

　　一个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离不开的热词，何以变成为冷词、不常用词?这的确是一个不能不注意的特别现像。无产阶级哪里去了?

　　是啊!无产阶级哪里去了?这些年不断有人提出这个疑问。有人曾经这样解释说：理论要与时俱进，如今对于中国来说，无产阶级已经翻身做了主人，原来的无产阶级已经不是“无产”，已经摆脱贫困，成为“有产”者了，因此作为无产阶级这个提法当然也就应该退出历史。

　　可以说，这种浅薄和几近荒谬的说法，是非常典型的违背马克思主义常识的机械唯物论观点。无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为什么能够存在?不是取决于工人身份的变化，而是取决于这个社会的形态变化，这个世界上只要存在着剥削和压迫，只要作为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压迫和剥削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无产阶级就存在。即使本国的剥削压迫消灭了，但不等于其它国家压迫剥削也不存在了。

　　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告诉我们这样一个历史事实，所谓无产阶级它是一种经济学概念，历史上把没有生产资料的人统称为无产阶级。无产阶级的存在是跨越国家的，不仅在中国存在，在外国也是一样，最早的法国大革命、美国、英国、俄罗斯都爆发过无产阶级革命。中国的无产阶级革命，是以孙中山提出的三民主义思想为基础的人民革命，后来其成果被袁世凯窃取了，复辟成为封建主义。随后又形成以蒋介石为核心、代表资产阶级的资本主义力量和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主义革命力量之间的剧烈斗争。中国的资产阶级实际上是孙中山推动资本主义革命的产物，从那时开始才正式以一个阶级的身份登上历史舞台。而中国“无产者”也是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阶级而不是一种身份登上了历史舞台的。这个阶级从与它诞生就肩负着消灭剥削压迫和一切腐朽制度的光荣使命。只要这个世界存在着不平等和一切形式的压迫剥削，无产阶级革命的使命就没有完成，无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就必然存在。而不是因为一个国家一个地域工人阶级的地位变化而消亡。这恐怕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基本常识。

　　但是就这样一个基本常识，这些年竟然成为一个“欲说还休”的陌生词汇。

　　原因到底在哪里?无产阶级到底哪里去了?

　　如果刨根究底，恐怕还是要从理论上解决这个问题。阶级为何存在?是因为阶级斗争存在。因为有阶级斗争存在，阶级之间才会发生你死我活的阶级搏杀。这就牵涉一个重大理论问题，今天无产阶级成为一个冷词，难道阶级斗争已经不存在了吗?完全不是。

　　翻开《共产党宣言》开宗明义的一句话就是：“到目前为止的一切社会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马克思与恩格斯一起基于对剩余价值及其阶级斗争理论的研究，提出了“两个不可避免”的伟大学说，即无产阶级的胜利和资产阶级的灭亡同样都是不可避免的。基于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继承和对中国革命实践的艰苦探索，毛泽东主席旗帜鲜明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阶级斗争，一个阶级胜利了，一个阶级消灭了，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几千年的文明史。拿这个观点解释历史的叫做历史唯物主义，站在这个观点的反面的叫做历史唯心主义。”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创始人和最伟大的实践者，从不否认阶级斗争的客观和长期存在。

　　为继承马克思主义的经典理论，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建国以来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做出明确的理论表述：“在剥削阶级作为阶级消灭以后，疾风暴雨似的阶级斗争已经结束，阶级斗争已经不是主要矛盾。由于国内的因素和国际的影响，阶级斗争还将在一定范围内长期存在，在某种条件下还有可能激化。”所以，党中央提出：“我们对敌视社会主义的分子在政治上、经济上、思想文化上、社会生活上进行的各种破坏活动，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和进行有效的斗争。”

　　这些表述，再清楚不过的说明了阶级斗争“虽然在一定范围内和一定时期”，但是，确实是客观存在的。可以说，党中央关于这个问题的理论判断和表述是非常清晰的，也是非常明确的。既然作为意识形态领域的阶级斗争存在，无产阶级作为阶级那就必然是存在的，因为资产阶级是客观存在的。这一点，恐怕稍微有点马克思主义常识的人也都不会否认。

　　但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对无产阶级的表述有一种欲说还休的缺乏理直气壮呢?说到底，我认为在对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论述理解上有偏差，不怀疑我们有些人只记得作为疾风暴雨似的阶级斗争已经结束，但是却忘记了“阶级斗争在一定范围内还是客观存在，有时还是相当激烈的”这个表述。因此宁可相信“结束论”“熄灭论”，也不愿相信“客观存在”和“相当激烈论”。

　　这是一个重大理论问题，如果辨识不清，必然影响我们对重大问题的理论判断。对这样的问题必须也应该展开理论辩论，盲目采取“不争论”的态度，实际上是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理论”，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荒谬做法。这种状况，或许正是我们现在文字上少谈“无产阶级”的真正原因所在。

　　正如前边所述，无产阶级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经济学概念。不取决于你承认与否，它都是客观存在的。于此相应，阶级斗争如决议所指出，也是客观存在的，“有时是相当激烈的。”有些人或许会问，什么时候是相当激烈的?毫不隐晦的说，现在就是。借助疫情，国际上的帝国主义势力为了遏止我们的发展步伐，不惜用贸易战、科技战、军事威胁等等各种各样的手段对我们施压，大有将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国家摧垮的阵势。恐怕谁也无法否认，这就是国际上代表垄断买办资产阶级的帝国主义势力，对我们的一次全面进攻。当经济上的贸易战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时，便开始张牙舞爪，对我们以军事威胁施压。我们可以实事求是地说，如果不是我们在软硬件上都做了比较充分的准备，恐怕美国等西方势力把大炮架在我们家门口的事情已经发生，中东的战火闹剧恐怕已经展现在我们的国土上了。

　　什么叫阶级斗争?这就是代表资产阶级的反动势力与代表无产阶级的革命的进步势力的一场你死我活的阶级决战，这便是真正的阶级斗争。

　　再看国内，当国际帝国主义势力向我们磨刀霍霍，时时准备对我们在痛下毒手时，国内一批配合国际敌对力量的被称为“第五纵队”的势力，极尽卖国祸国的猖狂表演和罪恶勾当。当全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英勇抗疫的关键时刻，他们以局外人的角色为国际敌对势力递刀子、送炮弹，对国内抗疫横加指责、极尽污蔑，大量事实已经让老百姓看个清清楚楚。过去动辄说外国月亮圆的那些言论，如今已经为百姓舆论所不齿。一些人靠出卖自己的国家上演内外勾结的大戏，已经教育了整个国民。你能不说，帝国主义对中国的全面打压及国内敌对势力的全面呼应，这不正是阶级斗争“在一定范围内是十分激烈”的一种表现形式吗?

　　还有，当我们全国人民众志成城，全面抗疫和恢复生产时，有人配合国际敌对势力对我们的打压，在经济领域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与国际资本沆瀣一起，在国内企图对人民财富展开疯狂掠夺。先是在金融领域公开向国家政权宣战，在阴谋不能得逞时，又拿民生问题开战，企图全面搅乱人民衣食住行的生活安全。公开用垄断手段企图扰乱国计民生，这是对帝国主义扼制中国经济最为有效的配合行动。这实际上是当下阶级斗争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这种敌人对国家经济和民生的破坏力，丝毫不亚于炮火硝烟的战争。他们的代表人物公开地向国家权力挑战的肆无忌惮的猖狂言论，你能不感觉到这是另一种形式的两个阶级生死存亡的大博弈吗?

　　很多年前，有人对我们的《国歌》中“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的歌词，要求改动，认为我们已经不是“最危险的时候”。其实这是对歌词的误读。居安思危，我们整个国民必须具有强烈的危机意识。眼下，当新冠病毒只要在这个世界存在，这个地球就不得安宁一样，这个地球上只要帝国主义和垄断买办资产阶级存在，就存在着剥削和压迫，由此带来的各种问题，就威胁着广大人民的生命安全，马克思恩格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口号就一天也不能放弃。

　　无产阶级，在全世界反剥削反压迫争取平等的伟大斗争中，永远都是我们必须凝聚的最伟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