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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女曰鸡鸣》:生活的语言就是诗

作者:曹雅欣 于水  更新时间:2015-09-12 18:22:14  来源:光明网  责任编辑:石头

 【文章导读】

  烹调是食物的升华,没有一双巧手,猎物只好生冷;

  鸡鸣是拂晓的升华,没有一声啼唱,黎明只好沉默;

  而诗意是生活的升华,没有一颗诗心,日子只好寡淡无味。

  激活诗心,用诗意装点平凡生活,生活就是一首最动听的诗歌。

【琴颂诗经】《诗经·女曰鸡鸣》:生活的语言就是诗

  《女曰鸡鸣》画家·于水

  诗经原文】

  《郑风·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

  士曰:“昧旦。”

  “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

  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

  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白话译文】

  女说:“雄鸡叫得欢。”

  男说:“黎明天还暗。”

  “你快起来看夜色,启明星儿光闪闪。”

  “我要出去走一转,射点野鸭和飞雁。”

  “射中野雁野味香,为你做菜给你尝。

  就菜下酒相对饮,白头到老百年长。”

  你弹琴来我鼓瑟,美满和好心欢畅。

  “你的体贴我知道,送你杂佩志不忘!

  你的温顺我知道,送你杂佩慰情长!

  你的爱恋我知道,送你杂佩表衷肠!”

  【文化解读】

  《女曰鸡鸣》

  ——生活的语言就是诗

  (一)联句之祖

  《女曰鸡鸣》这首诗读来颇有情趣,深情里有着俏皮、甜腻里带着哄劝。与《诗经》中其他一些沉郁的表达风格比,它非常年轻化;而与《诗经》中其他更为精细的用词方式比, 它又非常口语化

  ——因为《女曰鸡鸣》,就是一首将新婚夫妇私下对话串联成歌的联句诗。所以这首诗,具有年轻人的轻松心态,具备生活化的口语表达特色。

  这使它不太像典型意义的诗了,更像是一幕生活情景剧。这种以对话语言入诗、以诗化语言入作品的文艺表现方式,对后世影响颇大:

  在后来的文学中,也有口述语言与叙述情景交错组成的作品,比如汉乐府的《孔雀东南飞》、陈琳的《饮马长城窟行》等;而真正完全以人物的语言表达来演绎故事、说明情节的,还当首推戏曲文学。在戏曲中,是整出整出的人物语言,串联起一幕幕由诗词组成的剧情、也可看作是一幕幕剧情化了的诗歌,中国古典戏曲,因此也被称为 “剧诗”。戏曲艺术虽成熟于南宋,但原来,早在春秋时期,有词有唱、有情有景、有人物有地点、有故事有情节的、包含着部分戏曲元素的雏形剧本,在《女曰鸡鸣》中已经初见端倪。

  但这首诗又并非全然由语言对话组成,诗中一句著名的“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不是人物语言,而是情景议论。像这样一种言语与叙景夹杂、对话和旁白并存的文艺表现方法,更接近后世的弹词、评话等曲艺艺术形式。既然在《诗经》诞生的年代,所有这些诗歌本就是由唱诵来表达的,那么今天我们即使仅凭阅读,也可以想象出《女曰鸡鸣》在当时的原始风貌,那是:有男词、有女词,男女双方和歌对唱;有对白、有旁白,交流之中兼有描述。就像是后来的曲艺艺术。

  诗词文学在历史传承中逐渐丧失了音乐性,到后来纯以文字形式枯寂于案头;但戏曲、曲艺艺术的音乐生命力始终未断,管弦讴歌历来鲜活于人前——而这样更为丰富的文艺形式,它们的第一声弹唱,竟都是从《诗经》开始的调门。

  所以“诗三百”是如此重要,很多艺术形式都可以到这里来寻找童年的雏形。而《女曰鸡鸣》作为一篇普通家庭日常生活的绝妙表述范本,它对众多民间艺术的发展影响也是切实的功不可没。古老的《诗经》,不仅是一切诗和歌的源头,也是更多艺术形式的源头。

  而单就文学来讲,在《诗经》这三百零五篇四言诗里,就有着太多开创后世诗体的鼻祖:有悼亡诗之祖《绿衣》、有边塞诗之祖《无衣》、有征戍诗之祖《击鼓》、有农事诗之祖《七月》……而除了这些宏壮的场景描绘,还有《女曰鸡鸣》这样的家居小调,是后世联句诗之祖。

  联句诗的体例,使诗歌中的生活气息颇为浓厚,让一些原本深邃严肃的话语表达得平易近人、宛如口出,更便于读者接受。

  比如说誓言,《女曰鸡鸣》中,那女子所说的“宜言饮酒,与子偕老”,因为是把生活中的平淡饮食放在了白头到老的神圣誓约之前,所以就不会像《击鼓》中类似的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把生离死别放在誓言之前那样肃穆,令人读来沉重;

  再比如星辰,这位女子清晨醒来对丈夫说的一句“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因为这是两人在床头的慵懒对话,让人仿若眼前重现了启明星亮起时、晨光熹微里的生活场景,所以就不会像《东门之杨》中独自等待的诗人看着同样的一颗启明星却默念着“明星煌煌”、“明星晢晢”那般落寞,那般令人凄清;

  又比如说礼物,《女曰鸡鸣》中,丈夫对妻子说的“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因为这是放置在了夫妻间的私房话里诉说,所以此语就不像《木瓜》中男女定情之初所说的“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那般,仿佛是在用信物为情意作担保、彼此还存有生疏的距离感;而此诗中把好的玉器都交给对方,是已化为了一种亲密相对的熟悉和随意,——虽然说着同样意思的话,却不再是婚前信誓旦旦、唯恐心意不诚的郑重承诺,而成了婚后自然相处、日常言语间的平实交流。

  联句诗的特色,就是能用一种平实话语,表达出最自然的情感流露。

  (二)诗意生活

  以一对小夫妇的生活对话提炼而成的联句诗《女曰鸡鸣》,让我们看到,最美的话不是只存乎于特定时段、特殊场景里,而是可以就存放于日常相处、实在生活里。生活,本就是一首诗。而生活的语言,就是诗的语言。

  生活的诗意虽处处都有,却不是人人都能发觉;就像语言之美虽句句可存,却不是人人都能表达。生活对人的考验,就是想考验人在柴米油盐之间,是否还能怀有一颗诗心。

  怀有诗心的人,一切皆可入诗、一切皆可成诗:

  像《女曰鸡鸣》能把起床、打猎、做饭、喝酒这些琐碎情景,都融为诗的内容;

  像诗圣杜甫,能把自己茅屋被秋风秋雨吹浇得难以入住的尴尬经历,也化成一首千古名作《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像俄国文学巨匠陀思妥耶夫斯基,能把自己流亡西伯利亚的监狱生活,也创作成被称作是“一部惊心动魄的伟大作品”《死屋手记》。

  诗心的具备,能使苦难不白费,最终磨砺成饱满的珍珠;

  诗心的有力,能使平淡不平庸,把生活调剂得有滋有味。

  所以,我们今天还要读这些古人诗、这些旧时词的目的,不是为了要当个诗人吟风弄月,也不是为了去背下名篇炫耀人前,而是为了培养自己的一颗诗心。—— 诗心,就是看待世间具有诗的眼光、经营生活具有诗的心情、为人处世具有诗的气质。存有诗心的人,能够在平凡中不乏味,在孤独时不寂寞,在进退间不庸俗。

  正因为有诗心,大多数家庭都可能同样经历着的平凡的一天天,却在《女曰鸡鸣》的表述下变得不平常。读着这首诗,让人也不免反思自己的生活:为什么那样一个也需要为生计操劳奔波、也不是锦衣玉食的寻常人家,看起来却如此柔情蜜意?仅仅是因为他们恩爱?但是,能够走入婚姻殿堂的人,起初大多都是恩爱的,这份恩爱之情后来丢到了哪里、为什么彼此不再耐心而变得充满火气?

  原有的恩爱,是消散在了炊烟灶炉的繁琐间、消散在了早出晚归的劳碌中、消散在了审美疲劳的相对里、消散在了重复无聊的生活里。 生活像一部文笔不佳的纪实文学,枯燥冗长。此时,便需要诗的点缀,需要以诗心激活暮气沉沉的人,为生活润色添彩。

  在诗心的笼罩下,早晨出门前的匆匆道别,可以变成每天都在巩固的彼此关怀和鼓励,像《女曰鸡鸣》中他们说“将翱将翔,弋凫与雁”,这一句话肯定是可说可不说的话:狩守猎物维持生计,是每天必做的工作,何需再在出发前彼此多言?但夫妻之间,可说可不说的话,就是宁可说的好,废话也好过无话。今天要去干什么,不妨让各自的计划透明化。

  正是有了男人的这番闲话、有了女人的这些絮叨,他们可以在安心中开始一天的忙碌与小别、可以在温暖中开始一天的付出与收获,而不再只是草率地互不关照、各奔东西。

  在诗心的笼罩下,傍晚归家后的疲惫用餐,可以变成每日都在强化的彼此了解与默契入心,像《女曰鸡鸣》中他们先是“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后是“宜言饮酒,与子偕老”,也就是把猎物先烹调再享用,在推杯换盏间重申白头偕老的心愿。而这捕获的“猎物”,其实并不限指鸟兽本身,更可以泛指为工作的成果、努力的心得、奔波的感受等等,总之,是把一天的得失在餐桌上细细分享,再以偕老之心表示永远支持对方、彼此永是彼此的后盾。

  正是有了女人对男人所获猎物(也就是工作成绩)无论大小的单纯喜悦,正是有了男人对女人烹调手艺(也就是生活经营)无论高下的全然享受,他们便可以在满足与宽慰中结束一天的劳动、可以在乐观与信心中准备新一天的挑战、可以在感恩与幸福中坚信一生的相依相伴,而不再只是烦躁地推开彼此、敷衍地漠视对方,一天比一天更归家无聊、更相对无趣。

  烹调是食物的升华,没有一双巧手,猎物只好生冷;

  鸡鸣是拂晓的升华,没有一声啼唱,黎明只好沉默;

  而诗意是生活的升华,没有一颗诗心,日子只好寡淡无味。

  激活诗心,用诗意装点平凡生活,生活就是一首最动听的诗歌。

  (三)净化语言

  诗意的生活,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并非不理现实俗事,而是能用心提高生活点滴的品质。生活品质的提升,可能就在于一屋悉心的布置、就在于一串温暖的动作、就在于一番理解的话语。而《女曰鸡鸣》中的诗情画意,就全在两个人的细碎言语里。

  语言风格能影响人际的关系、影响谈话的气氛、进而影响生活的情绪,如果总是面对一个语气恶劣、言语刺耳的人,不免就会怨气连天、恶言相加;而如果总面对一个口气温和、措辞文雅的人,自然就会心平气和、好言相向。

  心情、态度、修为、气质以及生活品质,都是从最寻常的言语谈吐就开始了定位。

  所以,生活岂可不慎言?我们平时往往弄错了一件事,就是:在外总能竭力克制自我,彬彬有礼、与人为善,回家却总是任性放纵自己,口不择言、态度不善,认为家人是自己人、得罪了也能见谅,外人却是客气对象、不能留下不好印象—— 其实,家门内外,都是修炼场。

  所谓“君子慎独”,口中积德、手下积善,原本就不分对象;而且,家人更是自己要一生相对的亲密伙伴,怎能轻忽伤害?家人也是世界上最重视自己的人,怎能怠慢无忌?工作、社交,都有开始和结束时,只有生活,永远没有停歇时,进进出出、里里外外,全都是生活的一部分,生活的品质怎可疏忽呢?而关系到生活品质的语言质量,又怎可不斟酌谨慎呢?家人的生活品质高低,可能就是自己话语影响的;家人的相处关系好坏,可能就是自己言语造成的。

  哪怕不是对于家庭、仅是对于自己,语言的重要性也无所不在。善于沟通的人会离成功更近,善于表达的人会朋友更多。勿口出恶言,这既是对他人的体谅和宽恕,也是对自己的修炼和升华。当我们对某个人、某件事肆意谩骂的时候,看似是攻击了对方,实则是丑化了自己。而一个聪明的人,在任何时候,都会记得维持自己作为智者的美丽,而不是肆意夸大情绪化的丑陋。

  语言,是内心的表达、是思想的反射、是沟通的桥梁、是展示的窗口。所以,一个口吐莲花的人,会让自己与他人都沐浴芬芳;一个口不择言的人,只会展览了粗糙苍白的内心、留下了口无遮拦的形象。社会地位的高下,很大程度上决定于语言能力的高低;而人生品质的高下,也很大程度上决定于语言品位的高低。

  语言对于家庭生活、对于自我人生是这样重要,而它对于社会发展、对于民族生存也至关重要。一个民族,不仅要保存和使用自己的语言,更要保持和维护自己语言的纯洁性。一个频频被外来词汇侵扰的语言体系,一定说明了这个社会当下文明的落后;一个总是被不雅词汇占据主流表达的语言系统,一定证明了这个民族对自己文明的不珍视、不信任。那么,这样的民族就是脆弱的,由语言、到文化、到思想、到经济、到生活方式、到政治体制,都将被一一倾覆。比如希特勒就说过:“要消灭一个民族,首先瓦解它的文化;要瓦解它的文化,首先消灭承载它的语言。”

  每个民族的语言,都需要一代代人来维护它的正统与纯净。不是所有新创词汇都可以随意玩笑、编入辞典,不是所有借用词语都可以实行“拿来主义”、夹生在自己的语言里。语言是文化的符号,要务必珍视。

  所以,一个民族真正伟大的文学,一定是能够对民族语言起到净化作用的文学。经过这种作品的影响,能使民族的语言更加优质、文字更加优美、文学更加优等、文化更加优异。语言文字是思想意识的承载,思想要高度、意识要深刻,语言也要优雅、文字也要纯净, 这样的文学才真正做到了文以载道 ,以优秀的表达,承载优秀的思想。

  好的文学,应该能通过它的表述,让读者对于其语言背后的民族文化,是激发了兴趣好感而不是反感失望、是引发了尊敬热爱而不是不屑一顾、是促发了美好向往而不是烦躁消沉。文学艺术,归根到底要做的,是美的传承。

  而对美好的守护、对诗意的塑造,是从对语言的净化开始。

  而《女曰鸡鸣》中的男女,无疑都是善用语言的人。妻子会在丈夫偷懒赖床的早晨,用美味晚餐作为奖励,悄悄诱惑他奋进,而不是劈头盖脸地训斥和讽刺,她说“弋言加之,与子宜之”,用对他劳动成果的期待和肯定,赶走了丈夫的慵懒。

  而丈夫看到妻子用心持家、操持劳务,就把自己赚取的全部财物交付给妻子打理,用自己持有的全部积累告劳着妻子的付出,而不是对家中的留守者不理不睬、懒于开口。他说“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就在说,感激你是这样辛苦、感慰你是这样温柔、感动你是这样美好,给你我的玉佩,给你我的全部,我的疼爱与赞美。

  在生活的烦琐与疲乏里,爱会随着时间与耐心的消逝而悄悄溜走,这才有了感情中所谓的“三年之痛”、“七年之痒”。不是不肯爱,而是不知道如何爱。 其实,让爱长留,可以就从简简单单的话语开始,以良好的交流,给爱的火焰添柴。

  美的语言,不仅能留住爱,更能深化爱。

【琴颂诗经】《诗经·女曰鸡鸣》:生活的语言就是诗

  (四)琴瑟和谐

  《女曰鸡鸣》中的夫妻是和谐的,一句“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就是对夫妻关系最美的形容。

  琴和瑟,都是中国最早的弹弦类乐器,两者齐鸣时,琴多以单音表现乐曲的旋律,瑟多以和弦表现乐曲的节奏,有点类似于今天乐队里主音吉他和节奏吉他的配合。瑟,如华丽的彩云,铺成漫天锦绣;琴,如清丽的月亮,绽于星云之间;琴瑟合奏,就如彩云追月,云托起了月,月点亮了云。所以琴瑟和鸣,在音色表达和技法展现上都呈现出阴阳之分,是彼此交织、相互衬托、此起彼伏、起落有致的。这不禁会使人联想到和谐默契的夫妇之道,所以美好的夫妻情感,就被称为是“琴瑟和谐”。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诗里这一句,既可能是一种实写,写作为乐器的琴和瑟经常在用,演奏者配合默契,一切如此静好;也可能是一种虚指,用不蒙尘、不被冷落的琴瑟乐器,喻指着夫妻之间的恩爱。

  夫妻偕老,岁月静好。俗话说,家和万事兴,“莫不静好”的岁月,就要靠“和”来实现。

  求安和,首先在于生计。所以《女曰鸡鸣》中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晨起打猎,就像我们今天生活的基础,也是在于对“生存”的无忧。如果不能做到脚踏实地养活自己和家人,那又何谈形而上的更多追求呢?行动力,是立身之本。一个人的能力可以分很多方面,而行动力是最基础的一项,为自我的生存、为家庭的责任,要先把一切夸夸其谈落实为实际行动,实现好“生计”的基本要求。先做到立得住,再考虑走得远。

  “生计”和美之后,便要追求“生活”的和睦。《女曰鸡鸣》中妻子对丈夫的“宜言饮酒”、丈夫对妻子的“杂佩以报之”,都是一种为生活增色的情调。饱腹之余,妻子这一杯酒完全可以不奉上;成家之后,丈夫这一块佩完全可以不相赠。但他们在满足了生计之余,是为了不失情谊而推杯换盏,是为了不减情趣而对酒当歌,是为了不忘情分而为对方备下惊喜、送上心意。是心中对自己、对彼此、对人生的热情, 把“生存”这一杯只能维持基本需求的白水,调制成了浓情蜜意、滋味万千的“生活”蜜酒。

  在“生活”和睦的基础上,两个真正的灵魂伴侣,便会追求“生命”的和谐。生命和谐,首先是自我的完成,每个人自己,要建立起自己的独立意识、系统思维、生活情致、生命追求,而后再不冲突地融入对方的生命,彼此成为彼此灵魂的归属。这就 不仅仅再是生存同伙、生活同伴,更是生命伙伴。他们的思想能在同样的高度里遨游,他们的感受能在同样的深度里探索,他们的志趣能在同样的背景下发展,他们的才能能以同样的价值观相互欣赏…… 你嵌入了我的生命、我理解着你的生命,这才是真正的“琴瑟和谐”他们灵魂的发声是心有灵犀的、是交相辉映的、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 所以真正是良配的一对,绝不会感情越走越淡,反而会随岁月的渗透越来越好,像扎根泥土,越来越彼此需要。只有从思想根源开始和谐,才能让生活中的一切都真正“莫不静好”。

  无论是完成自身和谐,还是追求琴瑟和谐,都要从心灵开始修炼,从细节开始入手。一杯酒、一餐饭、一块佩、一席话,这些小细节,往往是大境界的展现窗口。从窗口望见内心,从细节把握人生。

  所以,人生万万不可懈怠,谁怠慢了生活,生活就会糊弄谁。而《女曰鸡鸣》中的两个人用堪为万世典范的相处智慧告诉人们: 诗心要点滴培养,语言要注意修炼,生活要学会经营。

  《女曰鸡鸣》,是一首有趣味又有深意的诗,仅以二人对话的形式,便勾画出新婚燕尔、莫不静好的画面。男词女词,开创联句诗之祖,说它是诗是歌?是文是戏?这种艺术的重叠,正是精彩的集中。

  而生活也是如此,善于编织各种情趣,才能织就幸福图卷。在此诗中,为生计狩猎、为生活诗酒、为生命琴瑟, 夫妻俩以一幕平淡却不平凡的生活情景剧,演示给后世,如何在平淡里保有诗的情怀、爱的箴言,如何使生命不堕平庸、超越平凡。

  对话成歌、联句成诗,原来,最美的诗句,就是平淡生活里,一句句出于爱的话语。

  作者介绍:

【琴颂诗经(五)】《击鼓》——超越生死的誓约

  曹雅欣中国文化网络传播研究会副秘书长,“子曰师说”微信号、“学习经典”微信号创始人。

  青年文化学者。独立撰稿人、文化主持人、国艺演说者。

  光明网“醉中国”专栏作者。代表作有《国学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图书。其“国学与时政”系列文章,分别被全国上百家主流网站广为转载。

  策划并撰写了“琴梦中国”系列作品,包括《琴梦红楼》《琴颂诗经》等。

  “国艺演说”是曹雅欣首创的一种讲与演并重的、多种艺术形式结合的文化传播方式。在“琴梦红楼”、“琴颂诗经”琴歌艺术音乐会中,担任每场音乐会的文化主持。

  始终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当代传播,把国学、国艺做时代性解读。

【琴颂诗经(五)】《击鼓》——超越生死的誓约

  于水艺术简历

  1955年生于北京。中国新文人画重要画家。1994年毕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首届中国画研究班,作品曾三次参加全国美展并两次获得铜奖。曾赴台湾、马来西亚、泰国、联合国总部等国家和地区举办画展及艺术交流。曾在今日美术馆、山东荣宝斋、兰州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曾参加新文人画一系列重要展览。出版有《于水画集》、《于水人物卷》、《中国艺术年鉴·于水卷》、《于水·五十五》集、《大忘楼笔记》、《美人记》等个人书画集。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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