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彻底的“平反”
2015年6月18日,转道重庆进入成都。
成都第一站——宽窄巷子。
6月19日,在成都一位网友的带领下,我们夜游了宽窄巷子。出了宽窄巷子不远,网友指着马路对面一栋三层洋楼告诉我们:“这就是军阀XXX的公馆,八十年代这个军阀平反了,房子也归还给了他家后代,现在租给别人开饭店……”
我听着有些迷糊,就问:“当初收归国有或者分给穷人的这些军阀、汉奸、地主的房子你们成都都归还了吗?” 网友说:“应该吧,没听说有哪些没归还的,特别是一些大军阀和国民党高官的房子,在80年代初都归还了。” 我又问:“那广安那个袍哥家的房子也归还了吧?”
网友笑笑说:“岂止是归还,还扩建了……”
听着网友的介绍,我感觉80年代初四川的平反政策落实得实在麻利,在我的家乡就没这么顺利了。 这让我想起我少年时候的一件事。
那正是在80年代初,有一天我从学校回外婆家,没进家门就听到外婆嚎啕大哭的声音,进到家门,又看到舅舅义愤填膺的神态,正要问问究竟,母亲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只听母亲对外婆说:“你听谁说要收回土改的房子的?现在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呢,你哭什么,这个队里有几个人不是住的地主的房子,房子还给地主家,这些人住哪里去?”
只听外婆哽哽咽咽地说:“杨宝文(地主的儿子)亲口对我说的,说现在要给地主平反了,他家的房子都要归还。”
母亲说:“别听他放屁,他敢来拿房子,一个队的贫农不把他撕烂了?”
经过母亲的一番劝解,外婆止住了哭泣。可能因为母亲常常来往于公社和大队之间,外婆对她这个女儿一直很依赖也很信赖,所以,从此也就不再担忧土改得来的两间瓦房被收回了。
事实确实如母亲所料,那些妄想拿回田产的地主后代们过了不久也偃旗息鼓了,据说,镇上的那些乡绅们的后代激动了一阵后也泄气了。
但是,如果我不来四川,我也许永远不会相信:地主军阀反动派的财产当真有些地方是归还给了原主人或他们的后代的。
于是我想:四川,也许因为是某人的故乡,这个平反政策就落实得特别特别到位吧?
接下来,我所见闻的一幕幕,更证实了我的这一判断。
6月20日,我和小草姐姐瞻仰了武侯祠,然后,我们从武侯祠的侧门出来,就进了成都著名的步行街——锦里。穿过锦里小巷,我们走到了原四川大军阀刘湘墓前。关于刘湘,稍通历史的人都知道,红军长征途中所遇到的军阀中,川军对红军的打击是最残酷的,刘湘曾经兵分六路,围攻红军,如果不是徐向前元帅神机妙算,红四方面军也许就被这个四川“巴壁虎”赶净杀绝了。
可是,在这个大军阀的墓前,我没有看到这样的历史记载。
也许有人会说:川军抗日,那是史实。是啊,难道军阀围剿红军,就不是史实吗?对史实断章取义,我们的后代还能知道全面真实的历史吗?这样的平反,是纠错还是犯错呢?(民族复兴网编者按:川军所谓的抗日,那只是为了地盘上利益的最大化。)
当然,如果游完了成都,我们就返回,那么,对四川的平反“成果”,我的认识依然是肤浅的,接下来,在九寨沟土司家的所见所闻,才让我真正认识到四川平反政策的“丰功伟绩”。
6月23日晚,导游把我们领到一户藏民家,说是让我们体验藏族的风情。
走进宽阔的院门,迎面就是一幢华丽的三层洋楼,几个穿着华丽的藏族服装的青年男女把我们领到二楼的阳台,然后男女分成两队,再然后是分别和两位穿藏族衣服的女子(是不是藏民,我不敢确定)合影,最后我们总算在一间装饰豪华的大厅落座了。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考虑到民族关系,我也许早就拔腿离开了那样的场合了,但是,因为不想被扣上一顶挑起民族矛盾的帽子,我还是捺着性子听任那几个青年男女的摆布。
晚7点多钟的时候,游客和“藏民”的互动开始了。首先,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女子发表了几句欢迎词,然后,她说道:“我们家是土司世家,上世纪五十年代,共产党在西藏搞民主改革,把土司的财产分给了农奴,在那个‘黑暗的日子里’,我爷爷冒险把金银财宝都藏起来了,改革开放后,财产又还给了我们,我爷爷才将金银财宝取出来,现在,你看我家建起了这座大院子和漂亮楼房……”她又指着那些桌椅说:“这些桌椅都是用不需刷油漆的上等木料制成的……”
听了这一番话,我真的如五雷轰顶,我掐一掐自己,确信自己还坐在伟大的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的一户藏民家,而不是坐在由宗教势力和奴隶主统治下的1959年前的藏区的一户土司家。
接下来,有两个很解风情的男游客上去和那几个“藏家女子”跳舞、爬楼,又有一个当地歌手上来唱歌卖碟片,再后来一个女子拿来先前拍好的照片,在自愿的原则下让游客以20元一张的价格购买自己的合影…… 不过,这些节目都只是在我眼前晃动,我的脑海中则一遍遍上映着电影《农奴》中的一幕幕,我的耳畔不断回荡着藏族歌唱家才旦卓玛的《翻身农奴把歌唱》:
翻身农奴把歌唱
太阳啊霞光万丈
雄鹰啊展翅飞翔
高原春光无限好
叫我怎能不唱歌
高原春光无限好
叫我怎能不唱歌
雪光呵闪金光
雅鲁藏布江翻波浪
驱散乌云见太阳
幸福的歌声传四方
驱散乌云见太阳
幸福的歌声传四方
……
我深知,这是翻身农奴的歌,不是土司头人的歌。
四川归来,我一直不能平静,于是,决定将在头人家的所见所闻通报有关部门,上周,我拨通了阿坝州旅游局的电话,所幸的是,阿坝州旅游局的叶同志很重视,她又把这个情况反映到九寨沟相关部门,后来,九寨沟旅游局的同志也打来了电话——但愿这样的“复辟游”能够得到有效的监管。
80年代初的那场平反,难道还不足以令广大清醒的真共产党人和劳苦大众震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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