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我九岁, 开始上小学。 每天放学要跟同学在小组里一起做作业。 在路上见到老师,要远远的停住,老师走到跟前,要鞠躬,然后再继续走。 上三年级的时候,文革开始了。 没有作业了,见了老师也不用鞠躬了。 我还给老师写过大字报,想要回被老师没收的东西,虽然没有要回来。但感觉特好。
下午放学后,跟小朋友玩的时间多了。 我参加了几个比我大一点的孩子成立的红卫兵组织,跟着他们印传单,到大集上去分发。 晚上还到县城里的商店去宣传毛泽东思想。 我们编了三句半,打着锣鼓,一个店一个点去表演。感到前所没有的爽。 我们还跟不同组织的人辩论政治问题。 比方说,毛主席会不会犯错误。 我记得我的同学就说,毛主席肯定也会犯错误,比方他小的时候,肯定也吃过他妈妈的奶。 我说,那不能算错误。 我们都吃过妈妈的奶。 还有的同学说,毛主席小的时候,肯定也调皮过,骂过人。 所以大家的思想那个时候还是很活跃的。 我们学校有十四份学生办的报纸。
我们那个时候, 作业很少,考试也很少,而且都是开卷考试,可以抄书,可以抄同学的。 我到现在还认为这种考试方法,要比现在这种死记硬背的考试要好的多。 孩子还是要易玩为主。 有健康的身心,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同学中几乎没有人有近视眼。
另外,我们那个时候经常到农村去干活,到工厂去学工。 周末帮军属挑水,扫院子,做好人好事。 集体活动特别多。
假期,我们村里的孩子都是组织起来的,白天给生产队干活,晚上就表演节目。 早晨起来还有接力比赛。 那个时候的农村的夜生活热闹的很。 几乎每个村子都有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排演节目,样板戏等等。 过年过节,有几天的表演。 年轻人会各种乐器的很多。 我们队里的人有吹笙,吹箫,拉二胡,打锣打鼓的,几乎人人会一样。 大学毕业后,我跟三十个中国同学到新加坡留学,过教师节,我们三十个人,登台表演节目,吹拉弹唱,人人都会一招,让新加坡国立大学教育学院的老师同学惊叹不已。 这都是文革的功绩。
我刚来美国留学的时候,美国的老师上课说文革教育质量不好,我无奈站起来告诉他们,我就是文革的产品,你们那个人想跟我比一比, 我会种庄稼,种菜,杀猪等等,会做饭,会木工,会打铁,会开车床,会写文章,等等。 他们都傻眼了。
文革的教育改革如果不被中断,今天肯定是另外一个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