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良:就是这么一点点改良,精英庄家就接受不了

作者:张宏良  更新时间:2021-04-21 08:20:09  来源:民族复兴网  责任编辑:石头

——对黄纪苏《90年前世今生》一文所作的按语

2011年7月5日

  推荐大家读读黄纪苏的文章,读黄纪苏的文章,总会想起鲁迅先生那句话“从血管里流出来的都是血,从水管里流出来的都是水”,黄纪苏从来不争抢马克思主义者的红帽子戴,但是黄纪苏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却是许多马克思主义者远远不能望其项背的,这大概是因为武功达到一定境界,各门各派完全相通的缘故。黄纪苏关于革命的这篇短文就是明证,寥寥数语便概括出了革命的本质:革命就是电脑格式化,就是牌桌胡噜了重新洗牌。只是重新洗牌有两种:一种是胡噜了桌面重新洗牌,并不掀翻桌子;另一种则是掀翻了桌子重新洗牌。文化大革命就是胡噜了桌面重新洗牌,辛亥革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则是掀翻了桌子重新洗牌。

  显然,胡噜桌面和掀翻桌子比起来,方式要温和得多,损失也要小得多,并且胡噜完了庄家有可能还是庄家,而一旦掀翻了桌子,庄家则肯定不会再是庄家。这本来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道理,可是现在坐庄的那些精英,却在声嘶力竭地破口大骂胡噜桌面是罪大恶极的千古浩劫,如此一来,不甘认输的老百姓就只剩下了一条路:掀翻桌子重新洗牌。你说这些坐庄的精英是聪明还是愚蠢?虽然在精英看来,最好的方法是让老百姓输得精光也不红眼,但这玩意儿玩起来很难,不仅要给老百姓留下一条裤衩,留下一点儿能够继续玩的钱,还要修改一下玩老千的规则,给已经输光的老百姓一线希望。重庆改良运动就是探索在既不胡噜桌面更不掀翻桌子的情况下,通过修改游戏规则让大家继续玩下去,条件就是不能让庄家全部通吃,道理很简单,如果让庄家全部通吃,输光本钱的老百姓就会胡噜桌面掀桌子。

  可是,就是这么一点点儿改良,精英庄家就接受不了,完全不顾重庆改良运动是要避免胡噜桌面掀桌子,反而大骂重庆改良运动本身就是在胡噜桌面掀桌子,如此一来,也就堵塞了重庆改良运动的道路,但凡了解一点儿历史的人都知道,当改良运动成为讨伐对象并宣告失败时,胡噜桌面掀桌子的时候也就快到了。

  下面是黄纪苏的文章。

  2011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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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联阅读:

90年前世今生

作者:黄纪苏

  这是前些天在政法大学一次会上的发言,我自己订正了一下,比别处整理的准确。

  谈了半天历史,其实就是谈共产党的前世今生。我前段到成都去了一趟,把刘文采家老宅看了看。头些年有本为刘文彩翻案的书,说解放后净编瞎话。瞎话确实编了,就是把放鸦片的地下室改装成了水牢。原来没水牢,水牢是刘文彩侄子家的。刘文彩当地大恶霸,一手遮天,家里根本用不着设水牢。中国革命推翻了刘文彩这样的人,这个大案其实是翻不了的。坦率地说,就国内社会而言,中国革命就是做恶人,解决少部分人多吃多占的问题。老百姓的利益都被贪官装兜里了,都被明星装兜里了,你唱《同一首歌》拿不过来,唱《让世界充满爱》也拿不过来,怎么办?当时就是这样,刘文彩他们家占了几十万亩地,珠光宝气,呼婢唤奴的,谁也要不过来怎么办?共产党于是出面做恶人,帮大家抢了过来。革命就是社会关系清零格式化,起点平等从头来,把牌桌胡噜了重新发牌。人类社会就这样,人性就这样,凭什么你老合适,我也想合适合适呢!当一部分人多吃多占把社会关系弄得太畸形的时候,问题越积越多,你民主、宪政、改良、改革又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时候就只能玩浑的了,革命不就是为实现社会正义玩混的么?

  谁都不希望玩浑的,都希望好说好商量。但问题解决不了,就得有人出来做“恶人”。国民党不是不想做恶人搞土改,但国军指挥员不是地主的儿子,就是富农的弟弟,因此搞不成。为什么去台湾搞得成,因为到了那边他们只是国军指挥员了,分别人家地他们当然没顾虑了。共军指挥员家里也有地主富农的,但比国军少,当恶人的阻力也小——就这样,周恩来还得带头把自己家祖坟平了呢。问题是好处堆谁眼前谁不想揣兜里?刘青山、张子善恶人真地“恶”了起来,把好处往兜里揣。毛说你们都揣了,咱们自己不又面临“被恶人”的危险么?这就是鸣放、四清、文革的来历。文革大家夺权夺得挺开心,但夺来夺去一合计,里外里并没落着多少好,而且,跟国外一比,觉得这亏可吃大了。于是大家觉得还是赶紧搞四化吧。76年四五运动就是一次关于四不四化的全民公投。

  改革开放之后,当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社会关系也的确付出了沉重代价。四化倒是搞了,跟国外的距离倒是小了,但国内的距离却大了,而且大到大家又不想忍受的地步了,大到大家又在四处踅摸看谁像“恶人”的地步了——薄熙来为什么那么引人注目,就因为好多人觉得他像,希望他是。富人都到天上玩飞机了,穷人马路上堵着,能不气么?恐怕不能。你可以管这叫“红眼病”,但红眼病也是人性。你想多得是资本主义精英主义,我不想少得是社会主义平等主义,这俩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很多人以为社会主义的需要人性善,这是误会。社会主义跟资本主义的人性前提是同一个,都是“恶”的人性。在这种情况下,确实要回首过去,展望未来了。张木生老师重提新民主主义,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搞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但要搞得可持续一点,顾点社会公平,而且,还得由共产来主持——不是它该不该主持,而是人家就主持着呢。所以张老师的新民主主义现实一些,吴思的民主主义理想一些。能实现理想当然好,能改善现实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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